吃可爱多吗？

【双荒】沉浮·壹

荒x荒川，年下攻。突然想拉这对_(:зゝ∠)_，设定荒川是一直沉稳冷静强大的，而荒在荒川的引导下逐渐成长、变强，很喜欢这种亦师亦友的感觉的说_(:зゝ∠)_

夜凉如水，海水汐起。清冷的月光下少年坐在礁石上，静静地望着无垠的海面。长长的刘海将少年的面容掩住，隙缝中露出一双冰冷麻木的眼。微腥的海水拍打在石头上，溅到少年的衣摆上，濡湿了一片。
“要起风浪了，海神的愤怒即使是我也不敢直缨其锋。”男子不知从何而来，突然出现在少年的身后，但少年丝毫未被惊到。
“西南，惊雷，渔船。”少年冷冷吐出了三个词，男子听得清楚，但不明所以。
风浪渐大，吹的男子衣袍烈烈作响。少年还是固执的不肯离开，像是在等待什么。少年长长的刘海被被风吹起，露出伤痕累累的脸，方才麻木的眼神，渐渐散发出灼热的光彩。男子看到这一切也不再想带少年离开，静静地站在少年身旁，陪着少年，等着少年期许的结果。
惊雷划破天际，大颗的雨滴砸下，淋湿少年的衣袍，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少年此刻更显得可怜。而站在少年身旁的男子却依旧一身优雅，滴雨不沾，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少年，而少年狂热地看着西南。
“来了。”少年低喃。
一道惊雷自天际落下，直向海面。不过眨眼，而在这一瞬间，一艘小小鱼船被击为碎片。自然之力下人之存在显得如此的渺小与脆弱。
男子眼中尽是惊叹，这便是神赐予的预知的能力吗？
少年猛的低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化为狂笑:“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等少年发泄过男子开口了:“荒，该离开了，这里对你来说还很危险。”
“我的能力回来了。”少年对着男子兴奋的说道，“我的能力回来了！”
看着已陷入失态的少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叹惋。忽然，一道闪电向两人袭来，男子目光一凛，将少年拉去怀中，一翻身，躲过了雷电。但立定后却发现怀中少年没了声响，一看才发现少年大悲大喜之下已经晕了过去。
“我又能预知了，荒川。”少年即使昏迷过去，依旧低喃着。
男子一声叹息，抱着少年离开了海域。

荒川河畔，简朴的竹居之前少年坐在河边死死看着河中倒映的星河，眼眸却比这星光还要璀璨好看。

而与之对应的深邃的河底，男子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少年，两人目光仿佛透过深蓝的河水相接。

“大人！夜深了。”随身的侍从小心的唤着荒川。

荒川回过神，点了点头：“派人看着他，不必干扰他的作为，时刻回禀我便是。”

“是！”侍从点头。

荒川吩咐完，转身往水宫而去。而岸上少年看着星辰移转，过了许久，冰凉死寂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少年起身离开了河岸。

暗中看着这一切的侍从，一面让人跟着少年，一面分人回禀荒川之主。

少年徒步翻阅山岭河流，到了海边。海涯之下，远处的村落有烛火在风中闪动飘摇，那是为夜归的人点亮的引航灯。少年眼神一动，后又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波动。

夜晚海风呼啸盘旋，海浪猛烈的拍打在海岸上，发出震耳的声音。盘踞了一夜的乌云沉厚，在一声震天轰隆声中，大雨下了下来。海风越来越急，海啸要来了。少年预知过无数次的灾难，他再熟悉不过。

滔天的巨浪掀起，小小的村落在海啸之下湮灭，不堪一击。荒看着这一幕，眼神冰凉。海浪浮沉，很快连残骸也不见。

良久，荒回过神来，沉默着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竹居荒看到的是带着侍女负手立在门前的貂裘男子，那个在他被放逐海域之时救下他的男人——荒川之主。

荒川之主看着一身狼狈的荒，有属下禀报他对前因后果一清二楚。既然荒回来了，那他便是想留下了。

沉默的两人之间荒川先开口了：“这两个侍女留下来，以后她们会照顾你起居。”

第一次求人收留，对荒来说并不容易，荒川主动留下他，他很感激，荒开口了：“我以后愿意为大人效力。”

荒川深深看了一眼荒，不置可否。

数年后。

荒川之畔，竹林幽谧，夜深花已眠。越过重重花树一座灯火通明的雅居赫然在前。
“荒大人！”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后院之内坐在巨型浑天仪下的俊朗青年一边拨动着浑仪，一边喝住了急匆匆的侍女。
“荒川之主大人来了。”
荒抬起眼，侍女觉得那一刻漫天的星辰仿佛都闪了一下。
“我稍后过去。”

侍女闻言只有道是，并躬身退了出去。

荒并没有立即出去。没有等到荒，荒川之主不请自入了。

“这东西就让你痴迷到连半刻也不肯离开？”荒川看了看按着某种难以说清特定轨迹运行浑天仪，最终还是放弃了探究，将目光投向荒。

荒看了看荒川，又把目光放回浑天仪上：“本来正打算离开的，不过你进来了我也没必要出去了。”

“什么问题能让你思索这么久？”荒川走近，将目光放到荒的笔记上。而平日严禁他人触碰自己研究的荒对于荒川的这般作为并无反应。

看出了笔记所载荒川目光一凝，十分惊异道：“你这是在——窥探未来？”

“是！”荒看了看荒川，又将目光投到满墙的星图上，“我不只想知道眼前要发生的事，我还想知道更长久的未来。”

荒川幽幽道：“你窥探的是天神的能为。”
“那又如何？”荒满不在乎的道。

荒川深深凝视着荒，眼中意味深长，而荒神态坦然，目光不避。最终荒一声轻笑：“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有时候知晓了未来就真的是好事吗？”荒川突然问荒，语气中意味莫名。
荒道：“你不想知道？”
荒川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知晓未来？”

“知道了，便能掌控一切。便能让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窥探到了未来又真的能改变吗？即使改变了又能保证它不是走向另一个并不被预期的未来？”

荒径直回道：“知道了自然便能做出抉择。”

“你怎知你做出的抉择不是为你预知的未来推波助澜？”

被荒川堵的哑口无言，荒有些恼怒了：“你从不肯倚重我的能力。若对未来的预知没有意义，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存在本身才是意义。经历的，拥有的才是意义。未来还未存在，自然没有意义，你不该倚仗它，更不该将它视为你存在的价值。”

“那我该倚仗什么？我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这就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了。”荒川负手，深邃的眼看着荒。

“你之天赋是神赐，得天独厚，令人惊叹。但在探索它之前你要想清楚你想要什么？它能给你带来什么？”荒川留下这番话便离开了。

回想着荒川的话，荒烦躁地合上笔记。天上星河移转，浩瀚而玄奥。

 

这日，人间祭祀荒川之日，恢弘的水宫之内，侍从往来搬送着人间祭品。忽然动静一寂，众人退避，一冷面青年缓步踏入了水宫。

坐在高位上的荒川看到荒的到来意外道：“我以为你恼了我，不想看到我。”

荒目光扫过大殿，落在跪在荒川脚下的两名身着华丽祭服的美貌女子身上：“我的到来打扰你软玉温存了吗？”

这反应，果然是恼了。荒川挥手让侍从把两名女子带下去：“这荒川沿岸村落送来的祭品。”

“祭品？”荒神色微变，看向两名女子的目光带上了怜悯与嘲讽，冷声道，“人类真是奇妙。明明那么愚昧却又有可怕的生存本能，对于强者他们摇尾乞怜，在畏惧着惩罚的同时渴求着赏赐，而对于弱者他们则不断的索取与压榨，直至无用，然后弃如敝屣。”

对于荒偏激的言论荒川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责备，终究只是嘴上嘲讽两句，荒这些年能对人类做到秋毫无犯已是难得的：“荒川流域早已禁止活人献祭，此次是有地方擅作主张。”

“哼！你何必向我解释。”

看着这个样子的荒，荒川有些头疼：“我会把她们送回去的。”

“送回那个舍弃她们的地方？”

发觉自己的话又戳到荒的痛脚，荒川暗自懊恼，问道：“那你说如何处置？”

一众侍从垂首噤声立于一旁，能让素来我行我素的荒川之主这般一退再退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大人了。

荒道：“正好我缺两名侍女，把她们给我吧，你这水宫终究不适合人类长住。”

“随你。”荒川挥了挥手，让侍从把两名女子送到荒居所，“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你那天的问题我想过了。”荒在侍从为他准备的案几旁落座。
“然后呢？”荒川看着荒。

“我现在只想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命运，以及辅助你。”强大的力量需要更强大坚定的心来驾驭，荒川前日之言非是在阻止荒是在引到他找寻正确的方向。

荒川听完评价道：“总体无甚值得诟病的。但后面那条就省了吧，我这荒川没什么用得着麻烦你的。”

荒不满道：“你既然不肯驱使我，当初又为什么救我？”

“这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荒轻哼，继续追问：“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荒川狡黠一笑道：“假话嘛……我见你可怜，又心生惜才之意，更对那群愚民的行为愤怒，所以救下了你。至于真话——”

“行了，你不用讲了。”料定答案定不是自己想听的荒打断了荒川的话。

看到荒的反应荒却笑了：“你生气了？”

“没有！”荒冷哼，“为你生气，实在不值得！”

荒口是心非的反应让荒川无奈一笑，解释道：“初遇并不意味着什么，毕竟那时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什么意义也没有。”若荒川真能对一个陌生的渺小的存在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倒奇怪了。

“那现在呢？”

“嗯……现在嘛……”荒川并不愿回答顾左右而言他，端起酒杯，“你要来一杯吗？”

 

此夜，月隐云疏，星辰漫天。漫天星河倒映在荒川之中，分不清天上人间。

“你约我到此所为何事？”荒川之主自荒川中现身。而荒立于河岸上，看来已静候多时。

荒川之主身后的侍女动作麻利地铺好地毯，摆好美酒瓜果。荒川悠然坐下，看向荒。几年刻苦研习下来荒人越发沉稳，而他现在的能为连荒川也无法准确估量。

“今夜有流星。”荒在案几另一边坐下。

荒川听了一下就明白了，挑了挑眉，笑着抱怨道：“你要记录星图却将我也拉来，真是会折腾我这个老人家。”

听到荒川的话荒神色不动：“记录星图只是顺便，此等盛景百年难得一见错过可惜。”

荒川叹了一声：“罢，左右都出来了。”

时间未到，荒与荒川闲谈起来：“关于未来，他人皆想我提点一二，但这些年你却从未问过我一个问题。”

荒川叹道：“你就这么想为我算命？”

“是预知！你就真的丝毫不好奇？”荒看着荒川，这个悠然而随心所欲的男人总有些地方让他看不透。

荒川饮下一杯酒，问道：“你看过了吗？”

荒回答道：“没有，你不允许我不会窥探你的未来。”

荒川一笑：“当事物赤裸地呈现在面前时便失去了魅力，终究世事难以撼动我，其余的意外便当是乐趣了。”

荒点头，若有所思，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遗憾。荒川看在眼里，无奈道：“若你真的想看，便算一算吧。”

“测何事？”

“姻缘吧。”

荒一僵：“怎么想起问这个？”

“嗯……问无可问。凡人不都爱求这个吗？就这个吧。”

荒沉声道：“那我看到谁你就会娶谁吗？”

“那可不一定，要看我喜不喜欢她了。”

“喜欢就娶？”

“嗯……也不一定，至少要像喜欢荒那么喜欢她才行。”荒川带着调笑的看着荒。

“荒川之主！”

荒川轻笑：“又恼了。”

荒瞪了一眼荒川，将手中酒杯一倒，琼浆在案几上淌开，倒映着璀璨的星辰。荒右手手指翻动，随手捏了几个诀，酒液中的景象一晃定格在一间房内，是荒川的房间。房间之内燃烛结彩，荒川之主一身华贵羽织负手背对着门站在案前。房间门被推开，荒川之主转身看向门外。于此画面突然中断，原是酒液干涸，已不足以显示图像。

荒川之主摸了摸下巴：“看来是我成婚之景了，但新娘还未见到就断了。”

半晌，荒都没有反应，荒川之主抬头看向荒，却发现他正盯着干涸的酒渍发愣。

“荒，怎么了？”

荒猛地回神：“额……无事。没想到竟没有看到关键。”

荒川毫不在意的道：“事不二卜，没能看到，看来是缘分未到。”

荒饮了一口酒，心神渐定，而看向荒川的眼神却渐渐莫名起来。

荒川莫名地看了一眼荒，转移了话题：“你现在什么都能预知了吗？”

“除了我最关心的。”若是为别人预知自然没问题，若是为自己荒却无法看到准确的事实，这是荒能力的极限，神为他设下的限制。

荒川喟叹：“这可真是捉弄人的能力。”

两人闲谈之间，天上流火滑过，时间已到。荒手指一动，捏了一个诀，打开幻境。幻境一起，周遭景物转换。幻境中，漫天星海，比荒川在人间任何一处见过的都要美，荒手不停挪动，在天空的空白处落下星点。此境之中，全凭荒之意志操纵，若他愿意，可轻易让人迷失、殒命。而荒川安然自若，独自斟饮，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一幕玄美的景象。

良久幻境散去，荒川放下杯盏：“这幻境星图已将近完成了吧。”

荒回道：“是。”

“恭喜你又进一步。”星图能带给荒的帮助极为巨大，意义不言而喻。

“我想去游历。”短暂的沉默后荒说出自己盘算已久的事。

荒川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说其它的，只问：“何时走？”

“明天。”说完荒又补了一句，“我会沿着荒川而行。”

荒川挑眉笑道：“免了！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荒看着荒川莫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沿着荒川而行，我便从未离开。”